冷文柏手扶古琴,就如同聂净尘在作书画时仿佛由一介凡人变为天道一般,当他的手指碰到琴弦时,他之前的那股慵懒纨绔之气瞬间消失,他的眼神变得极为坚毅,看着他的身影,慕浩然竟然感到他身上有一丝献祭的神圣意味。
他到底要演奏什么不得了的东西?竟然在弹琴之前就蓄了如此可怕的势。
慕浩然和慕倏然面面相觑,眼神的震惊丝毫不弱于当初看到聂净尘的神来之笔。
当他们看向聂净尘时,却发现聂净尘呆呆的看着冷文柏,仿佛整个人魔怔了一般。
他们二人本以为聂净尘只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撼,可随着聂净尘身上的气势逐渐向他画书画时靠拢时,他们才觉得不对劲。
两人的震惊还没过去,冷文柏已经开始了他的演奏。
只见他闭紧双目,手指只在弦上轻轻一弄,琴声就向四面八方散了出去。从看他的动作来看,他弄弦的力道很轻,可发出来的琴声却给人一种萧然肃杀的感觉,其中充斥着悲壮的韵味,又仿佛一声古老的叹息。
“这是战乐?”慕浩然皱了皱眉头,却没能得到答复,顺着慕倏然的目光看去,眼前的一幕让人震撼。
只见聂净尘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,身上的气势已经提升到了极其惊人的地步,甚至这股气势使得太守府上积聚了一层又一层的厚云。
更让慕浩然连叫不好的是,聂净尘此时身上涌出来的浩瀚的气息连他注入“绕梁三月”的地源之道的坤土气息都难以再掩盖住了。
聂清月曾告诫他,若是这股气息放出,书院将有覆灭之危。
想到此,他只得全力催动自己的坤土之道来掩盖住这股浩瀚的气息。
慕倏然也了解到了情况的严峻性,他大声的叫喊,试图让冷文柏停下演奏,可冷文柏却仿佛充耳不闻。
他弹奏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,仿佛世界上没有什么能让他再停下来,而身边的仆人想要上前阻止,却始终不能近他身旁的两米之内。
慕倏然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大急,只得催动自己的山岳之道协助慕浩然。
慕倏然虽然没有像慕浩然一样继承晋王府传承的地源之道,却是继承了属于镇国侯府的一品山岳之道,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晋王妃乃是镇国侯府的嫡女。
山岳之道属于本源艮山之道中的一品道法,与慕浩然的地源之道相辅相成,虽然在修炼上慕倏然或许比不上慕浩然,不像他那般悟的那么快,但在大道的品质上,他是绝对不输慕浩然的。
可他两人的力量实在是杯水车薪。
冷文柏的弹奏开始逐渐变得疯狂起来,而聂净尘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不稳定,仿佛愤怒于困在这具身体里,随时要爆发一般,就算是有了慕倏然的帮助,慕浩然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到了极限。
......
“糟了糟了糟了,这冷文柏竟然有唤天一族的血脉,这下完了,夫子,快,联系夫子!”聂清月一看到冷文柏拿出的琴就忽然站了起来,像是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大叫。
荀云子开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在通过水月镜感受到聂净尘身上那近乎疯狂的天道气息之后,他也慌了神,想要联系夫子却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。
“这唤天一族究竟是什么,为何聂净尘身上的大道气息变得如此可怕。”又一次联系无果,荀云子不禁问出这个竟然连他都不知道的问题。
此时的聂清月似乎恢复了一些理智,她呆呆的看着铜镜里逐渐失控的画面,最后不禁失声痛哭起来。
“唤天一族又称祭祀一族,他们曾是前商朝的御用祭祀一族,在那时,作为少数上天赏赐道法的一族,他们有着最为可怕的唤天之道。
唤天之道并没有品级,却是被誉为被天道眷顾的道法。有此道法的人,可以以一定的代价来召唤天道,根据召唤天道强弱的不同,付出的代价也不一样。
冷文柏在弹琴时便运用了他的唤天之道,阴差阳错地召唤了净尘身体里的天道,由于是初次召唤,召唤的天道强弱也由根据唤天者的天赋决定。”
说到此,聂清月不由得哭的更加难受。
“显然,这个冷文柏唤天的天赋很高。”
荀云子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再加上他知道聂清月的真实身份,这方面的事她最清楚。
荀云子颤抖着嘴唇,又用力的咽了咽口水。
“真的,没办法了吗。”
“没用的,唤天的过程几乎是不可能打断的,就算孟夫子,二夫子和你一起出手也不可能打断这一过程。”
聂清月又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。
......
慕浩然目眦欲裂,几乎已经是使出了最后的力量,旁边慕倏然的情况也没有好上多少,几乎已经压榨尽了自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道,可聂净尘身上的气势却仿佛不受影响一般继续升高。
完了,都完了。慕浩然平生第一次陷入到如此深的绝望之中,他痛苦的闭上了眼,不想知道下一刻将发生什么。
就在事情似乎无法挽回的时候,慕浩然忽然感觉身上出现一种暖洋洋的感觉,就连身上已经枯竭的道也一点一点的恢复着,慕浩然难以置信的睁开眼,发现慕倏然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他。
“很好很好,你们两人表现的甚至比我预想中的还要好。”一位老者的身影从聂净尘佩戴的“绕梁三月”中出现,然后笑着对两人说。
只见这老者并不高,看起来只比慕倏然高一些,慕浩然都比他高,不过看着他有些佝偻的背,想来年轻时也一定是高大威猛。
老者的面相倒是很普通,给人一种路人的感觉。唯一让人觉得特别的就是他的气势了,老者虽面目和善,却使人觉得有种难以折辱的感觉。
“夫子?!”慕浩然和慕倏然都没有亲眼见过夫子,只是慕浩然亲眼见到这件物品是颜夫子交到聂净尘手里的,而颜夫子说这件物品是夫子要求他连夜送过来的,那么此时使局势扭转的就是夫子了?
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,慕浩然和慕倏然顿时激动起来,再看向聂净尘与冷文柏,两人都睡倒在地上,样子颇有些滑稽。
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仁义也。这场考验,你们两人完成的很不错,孺子可教。”夫子说着走近冷文柏,俯身轻轻拍了拍他的头,起身后又看向两人,“这次学年结束我会亲自回书院一趟,到时候我一定好好奖励你两人。”
还未等两人向夫子行礼,夫子又交待了几句后,他的身影就消散开来。
慕浩然想着聂净尘那可怕的天道气息,心里一阵后怕,但更让他震撼的,却是夫子的实力。
“绕梁三月”只能存储一丝道,他曾向里面存过道,知道那一丝道对于自身来说是多么微不足道的一部分,可就是夫子的这一丝道竟然挽救了局势,不由得让人感慨夫子的道法有多么的精湛。
慕倏然没想这么多,他只以为夫子亲自赶来挽救了局势,便为自己没能与夫子搭上话而懊恼。
......
此时水月镜前的两人震撼的看着镜子,久久没有说一句话,最后还是荀云子打破了沉默。
“我原本以为夫子很强,可我没有想到夫子竟然已经突破了通玄。”荀云子一天短时间内受到两次大的震撼,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。
“夫子的那一丝道虽然很少,但其精妙的程度是我见过最可怕的。他那一丝道,甚至抵过你们三位的全力一击。”聂清月心里也满是震撼,夫子的实力超乎了她的想像。
“你全盛时能强过夫子吗?”荀云子喝着茶缓和自己的心情,举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,他随口问道。
聂清月深深思考了许久,比较了自己在道法的理解上与夫子的差距,最后得出了难以令她接受的答案。
“难。”
荀云子听到这句话,喝茶的动作顿时一滞。
......
“净尘,醒醒。”慕浩然拍了拍聂净尘清秀的脸,一时感觉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手感还不错。
可他又想到此时朋友正昏迷不醒而自己又开始了龌龊的想法,慕浩然顿时觉得自己人品低劣起来。
听闻府中出事,冷太守赶忙回到家里,看着昏迷的两人一时心乱如麻,在听闻旁边的两人传夫子的话说两人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,只是两人昏迷久久不醒,让他不由得又有些急了。
在慕浩然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中,聂净尘终于缓缓醒来,旁边的冷文柏也逐渐睁开了眼睛。
起来的一瞬间她只感觉头痛欲裂,而她的记忆也只保留在冷文柏取出古琴准备弹奏时的情景。
正当她想要问一问慕浩然发生了什么事情之时,只听见窗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,众人向窗外一看,却是一身着书院服饰的白衣少女站在门外。
“姐姐?”聂净尘有些意外,突然有些担心是否是自己在外面玩了太久惹得姐姐担忧了。
聂清月微身向冷太守行了一礼,随即目光柔和的看向她这个妹妹。
“净尘,我们回家吧。”
聂清月温柔的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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